嶄新的石拐區(qū)喜桂圖新區(qū)。(圖片由石拐區(qū)委宣傳部提供)
石拐,一座歷史悠久、文化多元的小城。
漫長的歷史長河中,這里既是鐵馬金戈的邊塞要沖,也是民族融合的前沿陣地。
紅色文化、草原文化、農耕文化、長城文化以及西口文化、礦山文化在這里多元交織、融合發(fā)展,形成了石拐的文化特質。
長城千載 文脈悠長
“騎射胡服捍北疆,英雄無愧武靈王……”1961年,著名歷史學家翦伯贊應烏蘭夫之邀訪問內蒙古,在登臨包頭市趙長城遺址時,寫下詩作《登大青山訪趙長城遺址》。這個被他譽為“一段最古的長城”的遺址,也成了石拐最顯著的文化地標。
在包頭地方歷史文化學者方金良的帶領下,我們重訪了翦伯贊筆下這段“只剩蓬蒿伴土墻”的古長城——石拐趙北長城遺址。有著2300多年歷史的這段長城,是戰(zhàn)國時趙武靈王在國境北部修筑的,因此也被稱為趙北長城。
站在克爾瑪溝內的胡服騎射廣場俯瞰,一段段黃土夯筑的長城,時斷時續(xù)地穿行在起伏的山脈間,壯觀而雄偉。方金良介紹,石拐境內的趙北長城與陰山相伴,蜿蜒蛇行,全長約20公里,是趙北長城包頭段最為精華的部分。
據《史記·匈奴列傳》載:“趙武靈王亦變俗胡服,習騎射,北破林胡、樓煩,筑長城,自代并陰山下,至高闕為塞?!?/p>
彼時,趙武靈王在包頭地區(qū)修長城、穿胡服、習騎射、墾農田,把中原文化滲透到這片古老的土地。
“胡服騎射”的改革,不僅對中國的軍事歷史影響深遠,還是一次中原民族和北方民族間文化交融的偉大互動。這種交融一旦開始,就在歷史的長卷里埋下伏脈千里。
石拐,被喻為“草原山城”,位于陰山山脈中段、大青山腹地,其境內四面環(huán)山,中部為溝壑相間的黃土山丘。
歷史上,這里不僅是一條重要的自然地理分界線,更是一條農耕文化和草原文化碰撞交匯的多元文化融合帶。明朝以前,石拐地區(qū)一直是北方少數民族的游牧之地。明朝初年,明太祖派兵北征陰山以南,石拐地區(qū)開始有了漢族人遷入定居。
清順治九年(1652年),科爾沁草原的一部分蒙古人遷到五當溝、水澗溝、哈龍貴溝一帶。到了康熙年間,石拐地區(qū)蒙漢雜居的村落逐漸形成。
如今,歷史的烽煙早已散去,留給我們的是文明融合的豐碩成果。2023年,石拐趙北長城保護項目成功納入國家發(fā)改委“十四五”時期文化保護傳承利用工程項目庫,成為石拐區(qū)乃至包頭市打造的一張嶄新的文旅名片。
依煤而興 繁盛百年
原包頭礦務局退休職工劉虎威常坐著公交車到石拐老城看看。公交線的一頭兒,是他工作和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石拐老區(qū);另一頭兒,則通向搬遷至城區(qū)的新家。這也是石拐老區(qū)數萬名職工人生軌跡的縮影。
如今,在人去樓空的石拐老區(qū),依然能觸摸往日熱火朝天的生產場景——河灘溝煤礦舊址聳立的兩個井架仍是包頭最高的井架;白狐溝廢棄的黏土礦坑和職工宿舍曾有數千名礦工工作過;1000米長的大發(fā)街道兩側,遍布著供銷社、照相館和商鋪,曾經的繁華程度不輸城區(qū)……帶我們重游故地的劉虎威說,石拐煤炭產業(yè)的發(fā)展中,有著幾代礦工的身影。
石拐是一個因煤而建、依煤而興的傳統(tǒng)資源型地區(qū)。其煤炭資源開發(fā)可追溯到清雍正年間,至今已有300多年歷史。1913年,辛亥革命先驅孔庚創(chuàng)辦漠南礦業(yè)有限公司,成為包頭最早的近代民族工業(yè)企業(yè),開啟北疆煤炭規(guī)?;_采的先河。
新中國成立后,作為與包鋼配套建設的“一五”計劃國家重點項目,大青山煤田的開發(fā)使石拐區(qū)成為包頭市能源基地。1958年包頭礦務局成立,其五大主力煤礦生產的原煤不分晝夜地由火車運出,支援生產前線,呈現出一派經濟繁榮的景象。
據統(tǒng)計,鼎盛時期,方圓15平方公里的石拐老區(qū)散落分布著100多家小煤窯;截至2006年,石拐區(qū)50年間累計生產原煤2.1億噸。
石拐區(qū)煤炭欣欣向榮的背后,是全國各地支援包鋼建設的熱潮,鼎盛時石拐礦工、家屬達6萬多人,來自五湖四海的移民在這里奮斗,為草原鋼城的建設奉獻力量。
由黑染綠 舊城新生
幾個月前,石拐街道黨工委書記哈斯剛送走一個網劇的劇組。石拐街道,曾是石拐區(qū)行政中心,如今是老區(qū)唯一的城市街道,也是大青山影視基地的主要取景地。
上世紀90年代后期,隨著煤炭資源枯竭,一度輝煌的草原山城石拐區(qū),陷入“礦竭城衰”的困境。2011年,石拐區(qū)被列入國家第三批資源枯竭型城市名單。轉型,迫在眉睫。
2014年,石拐區(qū)委、政府及部門單位從石拐老區(qū)搬遷至喜桂圖新區(qū)。在此之前,通過棚戶區(qū)改造、沉陷區(qū)治理、老工業(yè)區(qū)綜合治理等保障住房工程,石拐區(qū)的6萬余居民陸續(xù)搬出了老城區(qū)。
隨著居民們陸續(xù)搬離,許多老房子閑置下來。因為這里保存著較好的煤炭工業(yè)和生活遺址遺跡,當地便籌建了大青山影視基地,將那些為新中國工業(yè)建設作出貢獻的廠區(qū)廠房、機器設備保存下來,作為石拐的歷史語言和文化表情。
近年來,《騎士榮譽》《立春》《守候》《天亮了》《北方大地》《安居》《叵測》等影視劇先后在這里取景拍攝,老區(qū)又以新身份講述著往昔故事。
石拐,是蒙古語“喜桂圖”的音譯,意為“有密林的地方”。歷經轉型之痛,百年煤城實現了由“半城煤灰半城土”到“一城青山一城綠”的轉變。
如今,“全國綠化模范單位”“全國創(chuàng)建綠色化示范城市”“全國智慧城市試點”“全國首批民生改善典范區(qū)”“國家衛(wèi)生縣城”“自治區(qū)文明城市”“自治區(qū)全域旅游示范區(qū)”等,成為了石拐區(qū)新的標簽。
從石拐“舊”區(qū),到喜桂圖“新”區(qū),一座活力、宜居、高效、共享、開放的魅力之城躍然而出。如今的石拐區(qū),正在成為祖國北疆亮麗風景線上一顆躍動的新星。(記者 查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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